斥候每日往返回報一次軍報。
故此,袁耀對於長江對岸的情報也幾乎了如指掌。
他唯一擔憂的莫過於渡江時所要面臨的隱患。
雖然江、淮地界毗鄰長江,但由於江北境內所具有的各大水系支流的水勢都極為平緩且風浪極小,故而縱然是普通小船行進也毫無問題。
所以,這也就導致了江北對於造船業並不太重視,自然技術也不發達。
可面對長江,卻是截然不同的問題。
長江的長度太過較長,且每一段的江水都各不相同,有一部分水勢平緩,可有些部分卻又水流湍急,風浪甚大。
稍有不慎,風浪便有吹到船隻,使船毀人亡的危險。
更何況,他們如今所具有的船隻還遠遠不能與吳地所打造出來的船隻所相提並論。
當然,這也只是客觀困境,縱然艱難,但也阻止不了袁耀討伐吳地的決心。
這日。
袁耀召集軍中文武齊聚軍府,商討接下來的初戰行動。
諸將圍攏在屏風處所掛着的輿圖旁,袁耀手指著東南部的地形,沉聲道:
「諸位且看,此橫江津與當利口是位於我軍對岸,出濡須口水域的兩大重鎮,獨特的地形將作為了秣陵、曲阿的屏障。」
「我軍若想進取江東,則必須拔此二地。」
「此二地稱為江東之門戶亦是絲毫不誇張。」
話落至此處,他眼神環顧周遭,瞧著諸人都在聚精會神的沉思著,遂沉吟片刻,不由接着道:
「而且,據斥候近幾日所探查到的戰報所顯示,在橫江津側翼約莫三十餘里處江水上有一座江心小島。」
「此島據聞三面環山,一面環水,故而攻擊此地時,只能從一個方向選擇強攻,故而十分有利於防守,乃是難得的易守難攻之地。」
「此處被譽為牛渚,現正由劉繇所派遣的麾下張英親自固守於此,並修築工事,堅固營壘防禦。」
「而橫江津與當利口則分別由敵將於麋、樊能駐防。」
待一席話語落罷。
一側的周瑜細細盯凝著輿圖,遂沉聲道:
「牛渚,此處瑜曾有幸考察過,此地的確是利於防守的易守難攻之地。」
「不僅如此,此還是兵家必爭之地。」
「哦,公瑾,此話何意?」
「莫非是牛渚連繞都繞不過去嗎?」
此言落下,其餘諸將都頓時將目光聚集在周瑜身旁。
聞言,周瑜陡然面露鄭重的臉頰,堅錚的點點頭,遂才道:
「對,公子,牛渚由於地處江中心的小島上,故而牢牢的橫亘在歷陽與秣陵、江乘的正中間,若不拔除此地,則牛渚將會永遠猶如一木樁般永遠釘在此處,而隨時對我軍的後方極其大的威脅。」
「那不知公瑾對於攻克牛渚,可否有何好的建議?」
此言一出,袁耀開始虛心問策道。
「由於牛渚在江心小島,故而又與橫江津、當利口相互成策應之勢,若一方遭受攻擊,另外兩方亦可組織救援。」
「想強攻拿下牛渚,實在是難如登天!」
周瑜一時間道盡著強攻的弊端,但見其面上卻依舊滿面笑容,袁耀便心知其必有後文。
「但也不是毫無攻破的可能。」
「若破牛渚,當必出奇招!」
耳聞着周瑜一記自信之語,袁耀似乎神色微動,若有所思道:
「公瑾莫非是想調動敵軍出營,於江水之上殲滅敵軍?」
「然也!」
周瑜鄭重點頭,隨即會心一笑。
「公子,可先派遣偏軍分別圍攏橫江津與當利口,當此二地遭受到大舉進攻時,守將必然會向駐防在牛渚的張英請求救援。」
「到那時,我軍主力只需暗藏於牛渚大營以外的江水之上,待其部眾離開營間,便可趁勢攻取牛渚大營,然後在全線出擊,一舉殲滅張英所部。」
「只要將牛渚奪取,那麼橫江津與當利口此二地自然可輕而易舉攻克。」
一時間,周瑜徐徐將自身的計劃和盤托出!
聞言,袁耀稍作沉思,便抑制不住喜色,予以讚揚著:
「此策甚妙啊!」
「我軍只需要將四周的一應消息都切斷,那麼便可利用相同的方式分別誘騙此三處的守軍都各自出營馳援對方。」
「那麼,只要將敵軍全權騙出到江水之上后,我軍便可形成一道巨大的包圍圈將之一口侵蝕掉。」
話音落罷。
周瑜卻是陡然的向袁耀豎起了大拇指,緊隨着便不由流露出敬仰的眼神,高聲讚揚著:
「公子不愧是聰慧之人也!」
「怪說不得,這數月來率眾征討各方都能連戰連捷,無往而不利。」
「瑜敬佩不已!」
一時間,周瑜此刻是真的發自內心的敬仰袁耀了。
他方才將最關鍵的部分計劃故意未詳細講解完畢。
其實就是在有意考教袁耀。
他雖說已經歸附袁氏旗下。
但他可不想自己所效力的主君卻只是一平庸之主。
瞧著袁耀此刻亦是自信滿滿,極為乾脆的將最關鍵的計劃給詳細補充以後,周瑜心下亦是充斥着喜悅之色。
「看來袁耀日後必將會成大事也!」
「縱然伯符與之相比,恐怕也難以與之爭鋒吧。」
一時間,周瑜不自覺間便在心裏暗暗念叨著。
主要是,他與孫策情同手足,關係十分親密。
周瑜自然十分了解孫策的秉性。
雖說他才能的確十分過人,但在性格方面,卻終究有所欠缺。
這方面比起袁耀,就有不小的差距。
而成大事者,往往一絲一毫的差距都將會是致命的。
袁耀此話落下,瞧著周瑜鄭重的點了點頭,自然便迅速附和了此策。
隨之,袁耀便開始着手謀划佈局此次進攻。
首先,自然是偏師的主將人選。
偏軍的將領,應選何人呢? 江蕪後退了一步,順道把廖了了拉到了身後,謹慎地擺出了一個防禦姿勢。
只要這豬頭敢靠近,她保證把他揍到出不了這個酒庄!
「朱總這是天黑沒看清,摔倒了嘛~呵呵呵。」一個調侃而又不失威嚴的男聲,將即將失去理智的朱五良拉了回來。
也一瞬間讓江蕪的凌厲氣勢散了一半。
江應康自無意間看到角落裏的江蕪,眼神就沒離開過她附近。
朱五良是個什麼貨色他還是很清楚的,暴發戶一個,口袋裏有了錢就到處撩騷,他莫名其妙走到人家小姑娘旁邊,絕對不懷好意。
不知出於什麼心態,也許是擔心江蕪一個柔柔弱弱的小姑娘受了欺負吧。
看着兩個人走到假山附近,江應康就直接跟了上來。
嗯,小姑娘哪哪都乾乾淨淨的,一臉淡定,朱五良倒是有點慘,本就像個豬頭,現在更加狼狽。
「江董真會說笑,我明明是……」朱五良差點脫口而出「她給我打的」,但轉念一想,為了面子,暫時先忍他一忍。
「是不小心摔的。」
「天黑,朱總還是小心為上,常在河邊走,哪能不濕鞋,您說是不是?」江應康仍然一副笑面虎的姿態,表情誠懇極了。
「你說的是。」朱五良喉嚨哽了一口老血。
「二位這是認識嗎?我是不是打擾到你們聊天了。」江應康彷彿沒看見朱五良的抗拒,繼續笑眯眯地自說自話。
「我跟他不認識。」江蕪默默回答。
開玩笑,她就是缺資源缺死,也不會跟這樣的人渣扯上一丁點關係。
朱五良的目光有些狠,一連掃了好幾遍江蕪的俏臉,才不得不暫時吞下心頭那口惡氣。
「剛剛才遇到的。呵呵。」
「哦,是嘛,我剛好也想多交點朋友呢。」江應康裝的像是個職場小白,話里話見間似乎都在內涵朱五良強行搭訕的行徑。
朱五良有些無語,暗自啐了一口才換上一副笑臉,「交朋友多好。就是前些日子,貴公司那個投資項目,江董您看?」
江應康瞭然一笑,點了點頭,「好說。要不朱總這邊請吧。」
一聽合作有希望,朱五良鼻子也不痛了,使勁抹了把臉上的狼藉后,樂呵呵地跟在了江應康身側。
只是走的時候沒忘狠狠瞪一眼老神在在的江蕪。
這筆賬日後再算。
江蕪揚了揚拳頭,做出了個不怕死的表情。
同時也對剛剛才見了第二次面的男人產生了幾分好奇。
「了了,你知道剛剛那個姜董是誰嗎?那豬頭在他面前跟個狗腿子一樣。」江蕪側頭問道。
「江董,他就是華娛的董事長江應康,可以說只要在華國影視界混的,基本上都要給他幾分薄面。所以朱總才對他點頭哈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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